“WTO改革是未来 国际经贸规则博弈的主战场”

本篇文章2380字，读完约6分钟

王跃生

[有了这些共识和大致情况，围绕世贸组织改革的游戏并不会变得轻松。 如何实行这些大体上是以怎样的速度推进改革进程，如何形成规则的细节和实施机制，规则是否有例外，那些国家能否享受例外，这是未来游戏的要点行业。 ]

中美贸易摩擦经过近一年的谈判还没有尘埃落定。 日美贸易谈判也在进行，一般认为比较容易达成一致。 困难在于欧美贸易谈判。 由于双方体量基本相同，实力相近，再加上欧盟是由几十个国家组成的集团，因此各国利益并不完全一致，不容易达成欧美双方都满意且为欧盟内部各利益相关公司接受的协议。

除了中美、日美、欧美的贸易谈判外，在过去的一年里，美国以特色地位尽早搞定了墨西哥和加拿大，并重新签署了北美自由贸易协定。 美国总统特朗普执政以来，彻底改变国际经贸秩序和规则的大动作，大规模战役无疑使世界经济秩序进入了多事之秋。 但是，在我们看来，正如时代的人们常说的，“一切过去都是序章”。 真正改变世界贸易投资规则的大戏还没开演，但很快就会上演。 这就是世界贸易组织(世贸组织)的改革。

世贸组织的必要改革已经成为共识

当然，围绕世贸组织改革的游戏已经展开。 从中美两国驻世贸组织大使在过去一年几次世贸组织会议上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的长篇发言中可以明显看出这一点。 但是，正式的世贸组织改革谈判还没有开始，那充其量只是开战前火力的试探。 接下来，随着中美、日美、欧美谈判接近尾声，不仅涉及几大经济板块，还涉及全球上百个世贸组织成员，至少重构未来20年全球经贸秩序和规则的世贸组织改革谈判将拉开大幕。 关联公司的数量、各方面差距和需求差距的大小、影响的深度都将超过两国之间的双边谈判。

这出大戏没用。 这是因为世贸组织面临的世界不是1995年世贸组织成立时的世界，当然也不是世贸组织前身关税和贸易总协定( gatt )成立的1947年的世界。

这必须简单地追溯历史。 世贸组织的前身是1947年成立的gatt，当时面临的是二战破坏导致的缺乏任何规则的国际贸易乱局。 虽然gatt只是多边临时机制，但这一临时机制的形成，对降低关税、减少非关税壁垒乃至国际贸易的快速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1995年wto取代gatt的成立，尽管经济全球化迅速发展，贸易结构发生了巨大变化，服务贸易和知识产权贸易的重要性大幅提高，但仍面临着规则缺失、贸易摩擦和纠纷日益加剧的现实。 世贸组织除继承gatt的宗旨继续提倡降低关税、消除非关税壁垒外，更重视开放市场和贸易投资便利化、贸易纠纷机制化处理、克服政府补贴等不公平贸易措施等。

世贸组织成立后，转眼又过去了近四分之一世纪。 这25年正是世界经济快速发展和变化最快的25年。 全球化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地球村从概念变为现实，国际生产体系和全球价值链不断成熟，各国经济空前相互依存成为全球经济的一部分或一环。 在这种情况下，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世界经济快速发展要求的不仅是各国开放市场，消除关税和壁垒，让外国产品自由出入，而且是全球生产要素的自由流动、自由组合、自由生产。 这不仅是跨国公司在甲国生产产品后，自由进入乙国和丙国的“边境措施”，开辟各国边界，允许跨国公司在甲乙丙丁各国自由安排其生产环节，而且生产要素在甲乙丙丁各国自由流动和组织，原材料、零部件、丙丁各国， 不仅使成品在各国之间多次跨境移动，而且保障各国生产活动比较有效地发挥作用，基本上具有相同的公司制度、相同的市场规则

当今时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一体化国际生产场景，世贸组织过去的贸易规则显然无法应对这种场景下的问题。 作为联合国的下属机构，除了世贸组织，没有其他机构能承担起这个重任。 只是依赖世贸组织的改革，世贸组织就必须改革。 改革方向必然顺应经济全球化和国际生产一体化的大趋势，各国将更大幅度地开放市场，打破壁垒，减少补贴，建立公平竞争的市场规则和公司制度基础。 经过中美、日美、欧美、中欧的谈判过程，这一共识基本形成。 我们认为，这些谈判为世贸组织改革做了必要的准备。

未来游戏的重点:如何处理规则的缺失、失当和模糊

但是，如果有了这些共识和梗概，围绕世贸组织改革的游戏并不会变得轻松。 如何实行这些大体上是以怎样的速度推进改革进程，如何形成规则的细节和实施机制，规则是否有例外，那些国家能否享受例外，这是未来游戏的要点行业。 具体来说，我们认为，缺乏规则、规则失当、规则模糊是世贸组织运营滞后、越来越无法发挥作用的主要原因。 如何处理规则的缺失、失当、歧义，也正是未来游戏的要点。

例如，如果要组成一个由一百五十至六十名成员组成的集团，世贸组织要求凡事一致同意显然是不妥当的规则。 多哈回合谈判20年未果，最终遭到广泛诟病，浪费了大量时间、精力和价格，付出了巨大的机会价格。 原因之一是各国难以就关键问题达成一致。 同样，正是因为这个大体，美国一国才能阻碍世贸组织上诉法官的选定，乃至争端处理机制的运行。 例如，根据从gatt到wto的规则，快速发展中国家可以享受特殊的待遇，但什么是快速发展中国家基本上依赖自我认定，这种规则的缺失和模糊必然引起无限的争论。

我国加入世贸组织后成为世贸组织的重要成员，但常常代表快速发展中国家的利益执行其措辞，因此这也成为最具争议的成员之一。 经过美国和欧盟的谈判，中国上下形成了要进一步深化改革，扩大开放，特别是制度型开放的共识。 据此，进一步降低关税，减少、取消非关税壁垒，规范、减少政府补贴，实施竞争中性，大致上是我国参加世贸组织改革谈判的基础。 现在，扩大开放的气氛从上到下形成了。

但是，作为快速发展中国家，我们又走了另一个极端，放弃了自己快速发展中国家的身份，全面接受了一些国家的要价，不能盲目追求所谓的“三零贸易”。 这不仅是对中国，也是对迅速发展的中国家的不公平。

(作者是北京大学经济学院教授)。